激情燃烧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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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伦娥

  “激情燃烧的日子”,是我写的一篇人物通讯的题目,也实实在在是我任中国教育报记者18年的真实写照。

  几经努力,辗转几个岗位实现记者梦的时候,我已经不年轻了,是一个6岁女孩的妈妈。但是因为梦想成真,我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年轻,从来没有这样精神饱满,从来没有这样富有激情和创造力。

  我可以冒险一次次主动请缨深入灾区。第一次是1998年夏天,湖南遭受百年不遇的大洪灾,两个多月时间里,我9次30多天到灾区一线,发稿31篇。让我难忘的是,专门赶来一线采访的时任总编辑赵书生:头戴大草帽,满头汗水,左手腕上扎着擦汗的白毛巾。“您也来了?”在滔滔洪水中,在被淹没的学校旁,两船相遇,我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喉咙发紧。再次请缨是2008年四川汶川大地震,一次次电话沟通后,我终于作为唯一的驻站记者被派赴前线,德阳、绵阳、成都,9天里我流泪采访、通宵写稿,回到家后像大病了一场,身心俱疲。

  我可以一次次通宵达旦,在颈椎骨质增生已不年轻的日子里。2003年3月25日——那天临下班接到报社电话要完成中南大学加强网络思想政治工作的稿件,此事我已关注很久,放下电话就赶紧补充采访,深夜11点多完成采访。按要求我连夜写稿,办公室里的几杯浓茶和咖啡,让我支撑到凌晨5点多,我一口气完成一个系列稿件(3篇通讯外加1篇评论员文章),在办公室看到天色渐白。

  我可以在亲人去世、遗体告别后,趴在桌上接着写稿。那是2005年6月2日,湖南新邵遭遇特大泥石流灾害,几所学校被毁,我清早赶赴灾区,光着脚在泥石流中采访了部分师生。之后,连夜赶回写稿,走到半路电话来了:晚上9点32分,秀姐去世。秀姐是我已下岗的大姐,在我任专职记者后专门从老家来帮我料理家务。整整8年,没有她,我不可能随时拎起行李就出发。如果说,我能得到军功章的话,她有一半功劳。尽管秀姐是癌症晚期,我也早有思想准备,但接到电话后还是痛哭不已,毕竟她才53岁啊。流着泪赶到医院太平间,跪着与秀姐做最后告别,联系好第二天的殡仪馆、通知所有的亲人,完成一干事情后,已是凌晨4点多。我擦干泪水、回家洗个澡,又来到办公室,完成“当日讯”。

  我可以连续21天出差不着家。那是2000年5月28日,我先是在太原参加西部教育新闻研讨会,临出发时接到北京本部电话,通知我到四川参加“西部教育纪行”采访。我二话没说,太原会议一结束,托人带回会议资料,自己就从太原直奔四川。“西部纪行”12天里,我跑了四川的6个地市发了10篇稿,最远去了凉山彝族自治州。去凉山时,连续两个晚上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记得那次正逢端午节,想到节日不能陪女儿,想到人家都是合家团圆吃粽子,而我则一个人孤魂野鬼样,抱着手提电脑满大街找地方发稿——那个时候还不能发电邮,我真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18年、6500个日夜、全省123个县市区全跑遍、100多个采访本、400多万字稿件、2700多篇见报稿,这些看似枯燥的数字,和那无数激情燃烧的时刻,滋润了我的心灵,丰富了我的人生,见证了我的成长。

  刚当记者的时候,稍有不顺我就怨天尤人,路遇不公我就牢骚满腹,怎么看都是一个心浮气躁的文学愤青。是大山深处一人一校瑶族老师32年的坚守,是地震灾区师生们大难来临时焕发出的人性光辉,是“葡萄教授”石雪晖为“三农”倾心倾力的朴素情怀,是大学生赖庆林几近失明仍顽强学习的快乐笑容,是女校长刘晓华为建学校努力数年的汗水和泪水,是优秀辅导员皇晓东帮助3000多名大学生就业跑前忙后的身影,是护士长黄小平拼尽生命的最后一分气力到灾区做志愿者的遗书……感染我、净化我、提升我。我深切地体会到工作着是美丽的,深深地感受到为他人、为弱小者解难是快乐的,深刻地认识到每一个灵魂都有独特处和闪光点。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结识了大量的朋友,走近了无数美丽的心灵,收获了友情、亲情,甚至爱情。我也由一个青涩的小编,成长为高级记者,还获得了中国新闻奖。

  感谢中国教育报,在今后的岁月里,我将一如既往,燃烧激情,哪怕烧为灰烬。

  (作者为中国教育报湖南记者站副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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