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化喜

    据北京晨报16日报道，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从本月开始禁止外来无自控力儿童入校，引来附近许多幼儿家长的反对，双方甚至为此发生冲突，数次惊动110。学校保卫处表示维护校园秩序理所应当，相关律师也认为学校禁止儿童进入的行为合法。但在网络上，该校此举却引发舆论一片哗然。

    在绝大多数大学都开放校园，允许居民和游客进入的当下，对外经贸大学忽然宣布“儿童禁入”，难免引发居民不满。而且具体到该校实际，位居北京市繁华中心，周围居民区环绕，进入校园不但是周边居民休闲放松的习惯，甚至也是孩子出门的必经之路。禁止儿童入校意味着原来便捷的交通被人为终止，家长在冲动之下引发冲突，也就不奇怪了。

    不可否认，开放、包容是现代大学的应有品质。在国外，许多大学根本没有围墙，学校与城市、社区本来就是融为一体的。在我国，公立大学的办学经费绝大部分来自政府拨款，其理应尽量满足公众对大学资源的使用需求。许多大学尤其是著名大学，近年来都在努力推动开放，既包括办学开放、资源开放也包括校园开放。且我国《全民健身条例》也有明确规定，公办学校应当积极创造条件向公众开放体育设施。

    然而，我们也应当看到，大学的基本功能是教书育人，大学资源必须首先满足师生教育教学的需要。如果大学连自己的师生都服务不好，又谈何服务公众呢？正如律师所言，无论是从物权法的要求还是从有关校园秩序管理的行政规定来看，大学都有权禁止外来人员入内。这无关歧视，也无关侵权。毕竟，相对于校园开放，维护良好的校园秩序应是首要保证。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大学校园的开放始终存在着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从理论上说，大学应当积极开放，但从大学管理的实际出发，大学又很难完全开放。挤占学校资源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在于大量外来人员的进入，某些时候已经直接或间接干扰了学校的正常秩序。之所以出现这些问题，深层原因是社会规则意识的缺失——不遵守学校管理规定的现象何其多！这也正是国外校园开放自然有序，而到国内却矛盾多多的重要原因。

    规则是维系现代社会健康运行的根本，规则意识是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转型中必须具备的个人素养。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可置之于现实，我们的社会却好像又最缺乏规则意识。从在公共场所乱丢垃圾到办事时找关系走后门，一切似乎都那么自然。一面抱怨社会普遍规则意识太差，一面轮到我们自己时，却又不自觉地成为规则的破坏者。因而，面对大学校园的“封闭”，我们可曾想过，曾经开放的校园中留下过多少不文明的举止？是否正是这些原因，直接催生了大学校园在开放上的反复？

    大学校园当然应该努力开放，但开放也需要公众自觉的规则意识的支撑。城市愈发拥挤，大学资源本就紧张，今天向儿童说不的是对外经贸大学，谁知道下次又会有哪所大学对开放设限呢？缺乏对规则意识的敬畏，没有公众对大学秩序的主动遵守，大学的大门终究很难向社会完全敞开。

    （作者系淮阴工学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