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为逝去的师者扫墓
这句话,被您当作座右铭刻在心里。
您去大西南考察前,因为担心遇到不测,给女儿留下诀别信,信中说道:“因为我是个教师,我当为人民服务。孩提时代,我发誓:谁给我一捧土,我还他一座山。中学时代,许多同学誓言,长大当工程师、科学家。我只希望长大后无论做什么都要为人民服务。”
您用一生践行了誓言。
2001年,安徽省政府奖励您10万元,足以在合肥买一套不错的房子,您却转身捐给了“春蕾计划”,资助山区贫困女童。
2016年起,您又自费走遍安徽、江苏、浙江、江西、河南等省,调研瓜蒌产业发展现状,开展“栝楼扶贫”,帮助农民增收。您出版了《中国栝楼》,获得国家知识产权局有关栝楼的6项发明专利。
获知身患绝症后,您提出,要把眼角膜捐献给山区贫困孩子。
2019年10月19日,您生命的最后一天。
您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气息微弱地吐出一句话:“不知道今年的瓜子收成如何,瓜农收益怎么样。”
当晚,您溘然长逝。
张涌涛:燃烧生命沃乡土
您从发现病情到离世,相隔仅仅50天。
您在生命的最后50天里,干了这些事:
住了20多天院——这是您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及妥协。您注重锻炼,注意养生,向来是身体倍儿棒,更何况,您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请过一天假。即便如此,住院期间您也没闲着。像往常一样,电话和信息一直没断过,您处理着一件件烦琐的工作,比如跟县上争取,把一线老师的评优名额从理论上的2.7个落实成3个。
生命倒计时的第22天,您坚持出院了,去学校值周。紧接着,奉节县金子村接到市级脱贫攻坚成效考核通知——您不仅是校长,还是工作在脱贫攻坚一线的干部,金子村有您的帮扶对象苟文权——于是,您赶到到金子村填完扶贫手册,又顶着严寒看望了苟文权。那天,您没让人看出异样,还对苟文权说:“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心里就好过了。”当晚,您严重腹泻,一晚上去了十七八趟厕所,第二天,您再次住院。
生命倒计时的最后10天。您跟学校同事交代学校光纤费、功能室的细节;您在扶贫工作群里说“实在忙不过”,请村上派人帮忙好好完善贫困户刘宗文的档案;辞世6天前,您还在请人帮忙处理政务平台OA系统里几个贫困户的事情。
事情终于办完了,最后,您仰在病床上,顶着因肝腹水高高隆起的腹部,用颤抖的双手一个字、一个字打出了两条长长的辞职信息,一条发给县教委主任,一条发给金子村对接扶贫工作的干部。
这几年,学校新来了几位“90后”,他们富有活力、注重自我、善于表达,有时还会和您“讨价还价”。与他们相比,您显然属于“上一辈人”,内敛、隐忍,不懂诉苦抱怨,凡事自己扛。
也许正因为如此,您既当大家长又当管家婆,是村校里大家公认的“定海神针”。
同事们说,太习惯有您在的校园,习惯您“像严厉的父亲一样”批评人,习惯您每天凑到食堂窗口看学生吃啥,习惯听您晚上10点多从办公室回宿舍、边上楼梯边哼歌,习惯有困难找您帮忙、有脾气找您“撒娇”……
您突然走了,大家觉得“每天都找不到方向”。
您还是扶贫干部,再穷的人您都瞧得起,贫困户说,您这个扶贫干部,比亲人还亲。您的帮扶对象都很依赖您,谁随时想起点啥就要问清楚,凌晨也直接打电话,因为他们知道,您准接。
您走得太匆忙了。
第二次住院前的一天,放学后,等人走空了,您举着手机在校园里拍照,东拍一张、西拍一张,最后走到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拍一张。后勤人员觉得奇怪,问您干啥呢,您轻声说:“没事,拍着玩。”
那是您留在校园的最后一个画面。您心里,不舍。
卫兴华:为学当如金字塔
您的一生与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紧密相连。
您参加党的地下工作,被捕入狱后严守党的秘密。1952年,您从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学教研室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直到逝世。
您始终把自己的研究工作与国家需要结合起来。上世纪50年代,您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地租理论,分析初级农业合作社的地租形态和土地报酬问题;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规律理论,分析我国的价格体系、按质论价等问题。改革开放后,您转向对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与实践问题的研究,并系统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问题。
如何让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精髓传承下去,是您多年来苦苦思索的问题。
您说,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教学和阐释,要结合国内外的经济社会实际,让学生们真正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科学性,且具备与时俱进的品格。
您还坚持把教书和育人结合起来,既教授知识,也传递信仰,并将其作为一条经验。
您这样冀望年轻学人:“为学当如金字塔,要能博大要能高。”几十年来,您言传身教,学生们耳濡目染。有学生送您一副词匾:“倾一腔热血,携两袖清风,默默以育人为乐;招八方弟子,探九州方圆,时时凭真诚敬业。”您90岁高龄时,依然带着博士,坚持每隔一到两周上一次专题讨论课,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即使卧病在床,您也坚持工作,把学生叫到床边探讨学问、写论文,让学生拿着笔和纸,您说,学生记。
2016年4月,在于中国人民大学举办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第二期高级研修班开学典礼上,您完成了一个愿望:捐出刚刚获得的吴玉章终身成就奖100万元奖金。您说,您要支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教学研究、人才培养及优秀成果奖励。
那天,91岁的您颤颤巍巍举起了捐赠牌匾,和大家合影留念。仪式结束,您拄着拐杖,在工作人员护送下,慢慢走下讲台。
经过听众席,来自全国各地的220名学员自发鼓起掌来。
对座无虚席的会场,您应该感到一丝欣慰。第二期研修班的学员人数,比第一期多了一倍。
共和国铭记您的功勋。2019年9月29日,您被授予“人民教育家”国家荣誉称号。
您说:“我有个信仰,就是为新中国而奋斗,为老百姓富裕、安康、和谐生活而奋斗。”
读小学时,您的名字是“卫显贵”。
显贵,荣华富贵之意。您生在山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小学老师给您取的这个名字,寄托着老师、父母最朴素的愿望。
然而您成长在日寇侵略中国的炮火中。从小目睹日军暴行的您,在读中学补习班时,把名字改为“卫兴华”。
兴华者,“振兴中华”是也。
段正澄:持之以恒铸重器
1957年,您从华中工学院毕业留校,从此扎根喻园。此后60余年里,您一直工作在机械制造与自动化学科的教学与科研一线,致力于自动化、数字化加工技术与装备的应用基础研究和工程技术研发。
您啃的都是“硬骨头”。
您和团队曾3次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看看您获奖成果的研究周期吧——
研制全身伽马刀,10年;研究激光加工技术与装备,20年;完善汽车发动机曲轴磨床,30年。
有人问,花那么长时间搞设备,值吗?
怎么不值?1996年,您带领团队与企业密切合作,开展立体定向伽马射线全身治疗系统的研发,成功研发出世界首台大型放疗设备全身伽马刀,打破了昂贵进口设备垄断各大医院的局面。这种伽马刀在杀死肿瘤细胞的同时,还可大大降低对人体正常组织和器官的损伤,惠及数以万计的患者。
您2008年的获奖项目“高性能发动机曲轴高精高效磨削加工技术与系列成套设备”,研究始于上世纪70年代。当时,德、美、日等国几乎垄断了世界汽车曲轴制造设备的高端市场。为了在技术上取得突破,从1979年到1983年,您和团队在孝感机床厂与工人们同吃同住,研制出国内第一台数控高速全轴自动曲轴磨床,此后又经过20多年的不断升级改造。如今,我国生产的汽车曲轴磨床不仅拥有自己的知识产权,而且结构简单,价格比国外便宜一半!
对这样的时间跨度,对这样的科研成果,同行无比钦佩:“段老师熬得住!”
这段岁月里,您最难忘的是一棵树。
您入学时,正值华中工学院初建阶段,您和同学都要在节假日参加基建工作,常常是上午种树,下午在工地当小工,学校的东二楼、东三楼,都有您挑过的砖。
您还种下了一棵树。
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洗礼,当年的小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您经常去看它。您走到华中科大附属中学,拐到西南角,再往北数,路边第二棵,那棵高大的法国梧桐,就是。
“现在树干粗得我一个人都抱不拢了!”您看着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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